“依我说,我们大家商量给她分肉,都是她的荣幸!若不是赵猎户强烈要求给她家分四十斤,你家瑶姐儿早就被浸猪笼了!”二狗子不怀好意道:“苏老头,这可是你当时亲口说的,怎的还想抵赖?”大家不是傻子,哪家哪户不馋苏瑶分得四十斤肉!若是能不给苏瑶分,那他们能多得几斤,心思活络的人早就开始附和二狗子。“对,这肉不能给苏瑶分!分给这个扫把星干什么,上次她害得我们苏家村硬生生多交了两成土地税给林家老爷,这猪肉就当是她给我们的抵偿!”“四十斤猪肉,按照市场价抵土地税也行,这肉绝对不能分给苏家丫头!”“当时在山上,谁知道这丫头这么孟浪,当着众人的面撕下罗裙同她家野汉子男人你侬我侬的,当我们是瞎子呢!她就出了一点力就分四十斤!”听到这些话,二狗子仿佛更有底气了,挑衅似的说道:“至于你,苏老头你一斤肉都别想分到!你们苏家的人我早就看透了,一个比一个奸诈!”赵猎户头疼起来,这肉都还没开始分,大家就因为这事儿吵起来了。况且,这头野猪苏瑶和她家的相公出力最多,若不是两人弄瞎了野猪的两只眼睛,他们这些后面的人也不会轻而易举把野猪杀死。在事情走向越发越不对劲的时候,赵猎户连忙制止,“够了,这头黑野猪是苏家丫头出了大力!怎么怪到人家名声上去?当时情况危急,如果不是苏丫头为了给她家相公包扎,自然不会撕掉裙子。还是说,你们愿意看到站在你们眼前的是一副尸体!”“更别说这两百多斤的大家伙,没有苏家丫头指挥,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容易猎杀这头野猪?”这可是两百斤野猪,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庞大的猎物!即便是他们一群人拥着上,面对这畜生的冲撞估计也是凶多吉少。如果没有苏瑶刺瞎了野猪的一只眼——他连野猪的尾巴都捉不住,更别说猎杀了。此话一出,人群暂时安静下来,不再说分肉的事,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赵猎户在苏家村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,是村子里唯一的猎户。苏家村家家户户想吃肉,懒得花钱坐牛车到镇上去买肉,一向都是在赵猎户家以物换物,换点野味儿过活。谁也不想得罪赵猎户。况且这事儿是二狗子挑起来的,虽说四十斤猪肉他们也很心动,可分到他们十几人手中顶多每人三斤左右。这是一锤子买卖,若是真的抢了苏瑶的肉,赵猎户生气了,日后要是想吃点野味,那可是很难换到了!一时间,二狗子也不说话了。苏老爷子这才露出笑脸,伸手抓住赵猎户的手,“我就说嘛,还是赵猎户靠谱!”他挺起胸膛,不在乎摔开花的屁股,享受着众人的目光,昂首道:“听到没,这四十斤肉是分给瑶姐儿的!我苏建仁可是瑶姐儿的亲祖父,怎么说也得给我分二十斤猪肉!”要是程氏知道他怎么能干,分到了二十斤猪肉,指不定听到这消息就从永安镇回来了呢!可惜,苏老爷子的好梦破碎了。赵猎户看了他一眼,为难道:“可这野猪肉是按贡献分配的,苏老爷子,即便你是苏丫头的亲祖父,你也得等我们分配过后,再把剩下的给每家每户送去,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。”二狗子听了,顿时大笑道:“苏老头,怪你自个儿,我们追上去杀野猪的时候你在干什么,你在爬树!自己没出半点力就想分二十斤,做你的梦去吧!”“赵猎户,你为什么不给我分肉?我当时被野猪吓得爬树,那是迫不得已,后面我也来了啊!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,你看在我家瑶姐儿又是带路又是杀猪的,分我点怎么了!”苏老爷子拽住赵猎户的手,势必要拿到属于他的那份肉。赵猎户没辙了,只得妥协道:“苏老爷子,这得看大家的意见,即使现在给你分,顶多能分两斤左右,多的我做不了主,毕竟这是大家伙一起杀的野猪。”众人早就不爽苏老爷子一开口就要二十斤猪肉的嘴脸,听到赵猎户这话,顿时嚷嚷。“对啊,这是我们大家一起猎的,你要是分肉得问过我们的意见!”“那你们凭什么给瑶姐儿分四十斤,就给我这个老头子分两斤!”苏老爷子红了眼,气得不行,这落差之大,简直让他接受不了。二狗子看见这一幕,在一旁笑哈哈,手上摸着野猪的皮毛。就苏老头也想分肉?我呸!半点活都没做,便宜了这个老货分了两斤,要是他一斤都不给!赵猎户抽回自己的手,这事儿他做不了主,除非苏家丫头愿意把自己的肉让出来给苏老爷子。可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。和赵猎户想到同一件事的,不只他一个人。二狗子看着苏老爷子气愤的脸,看向了被人簇拥在最前面的苏瑶,恨不得他们苏家自己狗咬狗咬起来。他提议道:“苏老头,你要是想多分点肉,自己找你的好孙女拿呗,她可是足足分了四十斤猪肉!啧啧,你是没听大家说,这野猪身上最好的部分都要给你家瑶姐儿呢!”他故意用羡慕的语气称赞,声音大得自然传进了苏老爷子的耳朵。二狗子的声音没有传到人群前面。苏老爷子一听,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恍然大悟。对啊!瑶姐儿分的肉,不就是他的肉吗?他倒是急什么!苏老爷子重新凑回赵猎户身边,小声道:“赵猎户,你看,我家瑶姐儿分的肉能不能算到我的头上,我是她的亲祖父,瑶姐儿自然要孝敬我的。”他说这话时,信心满满,想都不用想都知道,苏瑶肯定会拱手相让。之前他对瑶姐儿可是百般好,当初程氏赶老四一家人出去,要不是他拦着,心软把不远处的茅坑房给他们,瑶姐儿一家早就冻死了!虽说当初的茅坑房如今被改成了茅草房,程氏要把房子要回来,他没有趁机发难,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。赵猎户一直听说过苏家的事,如今还是实打实地看见苏老爷子如此厚脸皮。都说苏家极度偏袒儿子,偏偏对老四娶了个哑巴回来耿耿于怀,做了不少刁难的事。当初苏瑶饿的上山采野草根吃,他在山间打猎时看得清清楚楚,苏老爷子可没送半点救济粮过去。前段日子程氏在宗祠做的那档子事,如今算得上人尽皆知,被全村唾骂,暂时去了永安镇躲着。万万没想到,这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,苏瑶冒着生命危险换的的四十斤野猪肉就被盯上了。这苏家真是让人难以言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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