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的脚陡然停住,握剑的手瞬间松开,回头一扫,望着黑暗之中,一棵松树下,悄然而立的熟悉身影,姜秀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,惊讶,不解,喜悦,担忧,各种心情登时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,手脚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。
“喂!你!!把衣服脱了,解开包裹。这是命令!听到没有?”
“你怎么……会在这?大叔不是带你离开京城了吗?”耳朵耸动一下,听到城门口传来卫兵严厉的检查声音,少年回过神来,心跳砰砰加速,快步走到吴倩面前,生怕少女遭到连累,抓起小手,钻进一条小巷,问道。
月色下,绿树旁,微风荡漾,吹起额前的一缕青丝,让姿色俏丽的吴倩显得更加美丽动人。
衣衫朴素,却藏不住火热的关怀目光,细雨绵绵的下着,少女展颜一笑,如一阵包含温情的春风,让雨滴都似是多了一层暖意,传到人的心里。
“今晚你做了什么,爹都已经告诉我了。姜大哥,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。太好了。你能来到这里,说明计划成功了。恭喜你!”
一双美目纯情的盯住眼前近在咫尺的英雄人物,吴倩似是见到画作一样尽情欣赏少年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与血迹,用最真诚的笑容给予肯定,发自内心的高兴。
“哒哒哒哒……哒哒……”
呆了一呆,正想拉着少女尽快离开这里,却听见不远处再次传来密集激烈的脚步声,姜秀清醒过来,果断放手,把吴倩推进小巷深处,拔出天元剑,独守路口,眼中寒光一闪,道:“小倩。快走。他们要抓的人是我,我在这里,你和大叔就不会有事。离开京城吧!”
“姜大哥。跟我来。”
被意中人推开,俏脸登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,听到少年关切的声音,望着英雄独守路口的背影,少女登时想起第一次相遇,就是这道身影从赵文泽手里救了自己,一丝温暖的感觉涌起,含笑上前,素手抓住粗糙的大手,拉着姜秀强行往小巷里走。
倒退两步,差点跌倒,好不容易站稳,发现已经跟着少女走了十几步,背后的脚步声却是依旧不断,少年摇了摇头,刚想继续推开吴倩,却见黑夜之中,少女贝齿紧咬,目光坚定如铁,拒绝的想法登时化作疑惑,默默跟着继续前行。
走出小巷,穿过一片巨大的菜场,从东边出口出来之时,吴倩毫不犹豫带着姜秀来到一座富贵人家旁边的马厮前。
两人从正门进入,后门出来,只见前面依旧是一条大道与七八条垂直交错的小巷。
秀眉一皱,似是陷入回忆,目光迅速在大道旁边如树枝一样分叉延伸出去的小巷一一扫过,最后停在左手边第四条的时候,吴倩红唇微张,五官舒展,脸上流露出灿烂的笑容,拉着少年以小跑的方式钻入其中。
这条小巷与来时姜秀经过的那条小巷没什么太大分别,唯一的区别是,出来的时候,前面再无其他道路,只见周围都是如铜墙铁壁一样的城墙,这里偏僻漆黑,寂静无声,连蚊虫似都不愿意久留。
来到这种偏僻地方,吴倩眉开眼笑,终于放开紧抓姜秀的手,跪在地上,双手如小狗刨土一样,对着墙脚挖土。
“你……”摇了摇头,发现少女的努力只是让墙脚下的土缓缓变少,想要逃脱出去,却还是万万不能,少年心中倍感温暖,充满感激,但也升起一丝无力的感觉,想劝吴倩放弃,回道。
一句话却还没说完,挖土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,少女双手小心翼翼抓住一块明显与周围缝隙比较大的青砖轻轻一拉,转眼间,居然把两个巴掌大的砖块拿下,让严丝合缝的城墙脚下留下一大块缺口,姜秀大吃一惊。
然而,再惊讶,也没失去冷静,当见到少女故技重施,又顺利拿下第二块,第三块砖的辛苦样子,细长的胳膊都因为疲劳微微颤抖,姜秀回过神来,恍然大悟,心中狂喜,砰地一声,也跪在地上,似是一对从事砌墙多年的小夫妻,充满幸福的一起搬运青砖,配合默契。
雨越下越小,阴云越来越淡,风也渐渐少了。
当月亮俏皮的从空中探出头来,柔和的光芒洒落下来,疲惫躺在城墙外面一片小树林中的少女与少年都感到了温暖,不约而同嘴角微挑,流露出开怀的笑容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那城墙明明那么厚实。小倩。你太厉害了!”深吸了一口气,感觉到耳边再也没有危险的脚步声,姜秀一双俊美的双眼直勾勾的盯住少女,暗暗佩服,好奇的问道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啦。我就是在这里住的久了,知道一些秘密。外来的商人会偷运一些货物从这里进出,所以……”被少年以火热的目光盯住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吴倩俏脸一片晕红,清脆的笑声如鸟鸣一样动听,望着柔美的月亮,解释道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小倩。谢谢你。这个给你。”点了点头,姜秀更加感激佩服,惬意的又躺一会,感觉体力稍稍恢复一些,坐了起来,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,郑重的放到少女手里,道。
“姜大哥!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!十年都用不完。这是你的钱,我不能收!”
打开布袋,一片银光流转,感受着元宝沉甸甸的份量,吴倩惊讶的张大了嘴,呆了一呆,赶紧将布包口扎好,退给少年。
“不。这些是你应得的。你救了我的命啊!拿着吧。这样,我才能放心上路。这些钱我本来是用做盘缠的,现在不需要了。”双手紧紧握住少女的小手,感受到其中的柔嫩,姜秀内心也似是感觉变柔软了,目光柔和的望着天真无邪的吴倩,笑道。
“姜大哥。你不能带我一起走吗?”樱桃小口微张,帮助意中人逃脱的喜悦登时烟消云散,直到少年松开双手,也没回过神来,吴倩任凭布袋脱落,价值连城的银子如石头一样随意的掉在地上,也不惜多看一眼,一双美目始终望着姜秀,渐渐蒙上一层水雾,问道。
望着泪眼朦胧黯然神伤,与刚才的开朗简直判若两人的少女,少年心中升起一丝不舍,却挤出一道笑容,手法生疏的替吴倩擦去泪水,安慰道:“傻丫头。你以为我是出去玩吗?我要去办很重要的事。这件事很危险,不能带着你。”
“姜大哥。那你放心的去吧。我等你。”听到意中人不是嫌弃自己,反而担心自己的安全,理解的点了点头,少女脸上再次洋溢出幸福的笑容,低下头,麻利的捡起掉落的银子,小心翼翼装进布包里,回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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