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檐上,雨水串成了珠帘。池塘晕出一圈圈涟漪,旁边的无花果撑着一团青气,雨珠顺着叶片下滑,在叶缘稍作停顿,“噗”的一个亮弧,潜入土里寻不着了。
院子里有些狼藉,几处墙壁有书家的“屋漏痕”。墙角一堆黄泥,被暴风雨刮下碎瓦露出冷青色锋棱。几片无花果叶漂浮在池中做了蚁舟。
无花果树就栽在深深庭院的角落里,几块顽石围垒成小小花坛,就成了无花果和其他不知名字的花草的乐园。在这四合院里,能享受的有一缕清风、一束阳光、一方夜空的繁星。夜晚有时能瞧见北斗柄上的大星,至于黑瓦屋顶外笼在云雾中的青山,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了。
在这个小小的庭院里,不就是老子所推崇的小国寡民思想的体现吗?虽然没有姹紫嫣红,倒也自成藩篱。俯身可以和青草丛里的青蛙隐士闲谈禅机,浓荫匝地方圆数尺,蟋蟀吟于下,蝴蝶翔于上,仰观蓝天白云,别有一番情趣。
不经意间到了繁秋。无花果树在叶柄间簇生一串串紫红肉果,剖开品尝,果肉甘饴,药香袭人,据说果实可以入药,大补。
我默想着,脑海中蓦然幻化出一群人来。这些人无声无息地努力工作,隐身在茫茫人海中不为外界所识,只有在品味无花果的美味时才会被想起。
怀念无花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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